第一幕:Saber
四周一片昏暗的大剧场,两层看台上坐满了人。
这里是洛杉矶唯一的中国剧院,每周都会有数以万计的游客来这里领略属于古老东方的特色剧种。但与此同时,也会有其他特殊的戏码。
每到周三的凌晨,各地的古董玩家们都会聚集在这里——为了在这每周一次的拍卖会上淘到自己心仪的宝贝。无论是小巧的装饰品,还是地皮的所有权,甚至是魔术礼装这种极其稀有的道具,都可以在这里见到。
台下的人在这片黑暗中窃窃私语着,议论着今天拍卖会即将展出的宝贝。
【今天拍卖的好像不是什么好东西啊,我听别人说,好像是一块不怎么值钱的铁皮。】
一个男人压低声音,对坐在他身旁的朋友说道。
【它值不值钱关咱们什么事,反正咱也买不起。】
另一个声音讥讽道。
【哦~原来这里在戏剧结束后还有这么有意思的活动啊,果然今天从学校里逃出来是个明智的决定】
离那两人不远处,一个男孩的声音响起,话语中带着兴奋的气息。
幕布拉开,头顶的聚光灯闪亮起来,耀眼的光柱照向舞台的中央,这场拍卖会的主持者从大红色的帷幕中现身。这是一个高个子男人,油亮的黑色鬈发在灯光下仿佛变得熠熠生辉。台下的观众们都鼓起了掌,准备迎接这次拍卖会的主角。
每周的拍卖只会持续短短的半小时,每次展出的宝贝也只有一个,但仅仅是这样,也能让观众们激动不已——因为每次展出的宝物都是世间独一无二的珍奇。据说这里曾经展出过幻想种(龙)的头骨化石,还卖出了作为圣遗物(触媒)的圆桌碎片,这些东西对于魔术师来说都是珍宝中的珍宝,因此,这个拍卖展的名声大噪,即使是对那些根本不懂魔术的外行人来说,这里也是相当不错的娱乐场所——在这个不起眼的剧场里不花任何费用就能目睹那些之前只能在电影里看到的东西,本身就是奇迹。虽然主办方为了保守魔术的秘密尽力对现场的普通人进行“暗示”的操作,但每次却还是会有一大部分普通人混进这里。虽然这种情况屡禁不止,但实质上不会对魔术世界的神秘性造成任何影响。那些一般人大多会认为那些东西是制作精良的道具,甚至将那些花高价买下那些东西的人当作蠢蛋。
【女士们,先生们,欢迎大家不远万里来参加这次展会!】
台下掌声雷动,因为他们知道每次展会都直入主题,那件不知道来自哪里的珍宝马上就会暴露在全场人的眼中了。
这次会是什么?幻想种的蹄子或者犄角?还是哪个炼金师炼制的药剂?观众们停止了鼓掌后,都在下面小声议论着。
大幕已经完全拉开,主持人左手边是一个被包布块裹住的展台。人们的视线都死死盯住那个地方,生怕它凭空消失。
【今天我们的展品是——在北大西洋打捞出的断剑。】
主持人拉开了挡住展品的幕布,一块银白色的钢铁静静地躺在镶金的展柜中。
四下里鸦雀无声,观众席彻底沉默了。即使是多年研习各种的魔术师们中也没有一个,对这件东西产生兴趣。剑上看不出有任何术式的痕迹,如果是传说中宝石翁手中的“宝石剑”这种级别的神物,魔术师们一眼就能看得出来,从表面上看也没有镶嵌任何宝石——也就是说,连最简单的魔术礼装都不是。
如果是召唤哪个英灵的圣遗物,倒也情有可原。但在这个亚种圣杯战争泛滥的时代,“圣杯战争对魔术师毫无意义”的传言也渐渐散播开来,大多数魔术师开始将心思转向别处,研究打通根源道路的新方法去了。即便这是一个货真价实的圣遗物,但来路不明的它也不值得魔术师们花下血本——圣杯战争对于圣遗物的质量要求是极其严格的,即使同一种圣遗物,也有可能召唤出与这个东西有关的不同英灵,每次圣杯战争前,作为参战者的master大多会在手头的圣遗物中选取最稳定的那一个进行召唤,就更不用说用来路不明的圣遗物进行召唤了——假若召唤出了极弱的servant,他的圣杯战争就已经输了一半。
观众席上的人们从沉默中恢复,大家开始不停地讨论者那柄来路不明的断剑。
【那个,难不成是亚瑟王的“断钢”(excalibur)?】
【大兄弟,你脑子是不是抽了?那种只在传说中的神造兵装怎么可能被弄到拍卖行里!?而且“断钢”也不是“断了的钢”的意思。】
主持人清了清嗓子,示意那些人肃静,但喧闹声仍是不绝于耳。
他从身后的某处抽出了一把金色的节杖,节杖的前端镶着一块湖蓝色的宝石。这显然是精研宝石魔术的魔术师掌握的魔术礼装——将酝酿了数年的魔力灌注于宝石上,从而用极少的魔力释放出强大的魔术,这是宝石魔术的精髓所在。在全是魔术师的场合中,拍卖用的金属锤不可能解决任何问题,只有用绝对的实力才能封住在场所有人的嘴。
主持人将手中的节杖猛击了一下地面,场面立刻安静下来,他又清了清嗓子,准备开始拍卖。
【现在开始拍卖,起价……】
【我出一百万!】
主持者的话还没说完,一个略显年轻的男声就强行插了进来。
这也太异常了……主持人从来没碰到过这样阔绰的买家,即使是几次之前那头亚龙(幻想种)的头骨,也是从低价起拍,他根本没想到有人会头一个出这么多。
他操控术式,将舞台上由术式牵引的照明灯对准了那个声音的来源,一个留着正太头穿着学生装的男性暴露在人们的视野中,他朝着主持人挥着手,脸上露出了甜美的微笑。
这……骗人的吧……
坐在他正对面观众席上的少年大概十八九岁的样子,但从他嘴中说出的天价的的确确让主持人吃了一惊。
难不成这位是哪个魔术师家族的继承人?或者是某个时钟塔讲师(尤其是艾尔梅洛伊二世)派来实习的弟子?主持人心中的错愕变成了窃喜。无论他是这两个可能性中的任何一个,拍卖会都会因此而大赚一笔。这柄断剑本是近海捕鲸船打捞上来的不明武器,因为破损严重的缘故,无法鉴别它所属的年代。近年来亚种圣杯战争活动的衰落,导致圣遗物市场并不景气,那些被拍卖的魔术礼装基本上也都是面向那些想要参战却不能独当一面的三流魔术师,拍卖物的稀缺,经费不足,看似红火的拍卖行其实正在走向倒闭的边缘,这次也将是由他主持的最后一次拍卖。为了弥补拍卖物短缺的现状,这柄不知名的废铁就理所当然地成为了这最后一次拍卖的主角。本来想要压低价格卖掉这把根本不可能是圣遗物的圣遗物的他,仿佛要被少年的出价激发起“这个拍卖会还能继续做下去”的错觉。
【……一百万美金一次。】
【一百万美金两……】
【我出一千万!!!】
一个带着苏格兰腔调的大胡子猛地拍击了一下座椅的扶手,会场周围的座椅都在有规律的抖动着。他挪着满是肥肉的身体站了起来,聚光灯从少年的身上挪开,照在了他的身上。他捻了捻长到能编成辫子的棕黄色胡须,吸了吸鼻子,脸上的赘肉抖动了起来。这个突然的举动着实把周围的观众都吓了一跳,人们都把身子挪了挪,尽量离那个浑身怪力的粗人远一些。
……
主持人惊呆了,他从未见过如此异常的拍卖活动,没有稳步加价和勾心斗角,每个人给出的价位透露出来的信息都是——我一定要把这东西弄到手。恐怕,这东西的确是一个世间珍宝。
【一千万美金一次……】
场上一片寂静
主持人期待着其他人继续加价,但没有人再说话,全场连粗一点的呼吸声都难以听到。
他终于理解了这一切,这两人都是不会鉴别宝物的外行人,从其他人没有继续跟进的情况来看,这东西的确不应该获得比一千万美金更贵的价格。
【一千万美金两次】
【一千万美金三次……】
仍然没人回应
【成交!】主持者用节杖猛击了一下剧院舞台上的木质地板,宣布了这把断剑的归属。
凡是在这里参与拍卖的魔术师,大多会用障眼法隐藏自己的面容,因此,判断买家魔术师的身份和名字是无意义的,他只需通过判断“聚光灯”捕捉到的魔术痕迹与来带走货物的魔术师是否一致,就可以轻松地鉴别来者的真伪。
没有掌声和欢呼,场面静极了。只有寥寥数人在底下窃窃私语,谈论着那个花一千万买来不知名废铁的蠢货。
【请刚才拍到这把无名剑的买家在五分钟内来后台取货,本次拍卖会到此结束。】
大幕缓缓拉上,渐渐隐没在红色幕布中的主持人掏出了手帕,擦着颊上快要滴落下来的汗。这也许是他这一生主持过的最差劲的拍卖会。
第二幕:Archer
洛杉矶清晨的阳光从山峰的尽头投射而出,照在这座足足有五十层高的建筑上。布廖斯拉开了旅店的窗帘,任由那些耀眼的光直射着她的眼眸。
亮金色的光芒和天空般澄澈的蓝色交织在一起,像是跃动着光辉的湖面。她扶着下巴倚靠在窗边,聆听着这座城市清晨的低语。
离她不远的地方摆放着一块出白色的方桌,桌子上摆放着一个精致的浅红色盒子,上面粘着一层镶着蕾丝边的白色装饰。
这里面,即是召唤英灵必不可少的“圣遗物”。
“圣遗物”顾名思义,是英灵生前留下的东西,或是与英灵有着密切关联的东西。凭借圣遗物,魔术师即可在获得圣痕(令咒)后,在圣杯战争中召唤出属于自己的筹码——也就是英灵。
英灵|从者(servant)使魔中最高级别的存在,作为伟大英雄正体的不同侧面召唤而来,大致被分为七个职介——剑士(saber),弓兵(archer),枪兵(lancer),骑兵(rider),魔术师(caster),暗杀者(assassin),狂战士(berserker)。每种职介除了自己独有的王牌(宝具)以外,都有着不同的职阶技能。相同的英灵也会以不同的职介现世,用法也会因为职介技能的不同而有所差异。
这个匣子里所盛装的是布廖斯 弗尔维吉的家族为她准备的圣遗物——伊索德的琴弦。
据说这件圣遗物与传说中亚瑟王率领的圆桌骑士团的一员有着密切的关联,圆桌中仅次于骑士兰斯洛特,位列第二之人崔斯坦的爱人即是伊索德。这位被誉为“悲伤骑士”的崔斯坦,有着对大多数职介的适应性,从他在传说中的表现看来也是一位极佳的英灵。
这件圣遗物能够召唤出的英灵只有崔斯坦一位,没有必要担心召唤出错误的从者。布廖斯只需在召唤从者时在召唤阵和咒文上下些功夫,就能稳定地召唤出那个自己想要(class archer)的崔斯坦。
但现在还不是时候,每天灵媒最活跃的时间在午夜之后。如果在其他时间召唤,或多或少会造成某些方面的失误,一旦召唤了错误职介的从者或是召唤了与自己契约不完整的从者,都会对战争产生极大的影响。
这次亚种圣杯战争的主办方是洛杉矶水晶大教堂,昨日的傍晚,教堂已经发布了允许召唤从者的公告。所以,已经获得令咒的布廖斯只需等到今日的夜晚,一切准备停当后,就可以加入到战争中去了。
布廖斯和作为家族继承人的兄长不同,是一个从头到脚都是异端的魔术师。她放弃了家族对电气魔术的精研,选择了与家族背道而驰的道路。她彻底与弗尔维吉家族断绝了关系,开始在时针塔进修咒术。无论是和家族格格不入的地属性还是对禁忌魔术研究的疯狂,使她和自己家族的关系逐渐恶化。然而,她却在前几天收到了属于父亲的馈赠——那几乎完美无瑕的圣遗物。与此同时,圣痕也降临在了她的身上。
或许一开始自己就是那个距离根源最近的那个人,而不是那个夺取了自己一切的兄长。
她转身坐到了离自己最近的那个藤椅上,用写满贪婪的眼眸欣赏着那个精致的盒子,仿佛现在就像把它打开,瞻仰其中那无与伦比的圣物。
悲伤的英雄。
大概和悲伤的人类没有区别。
悲伤最终会化为愤慨,永恒的怒火会吞没令他悲伤的敌人。
这难道不是很美么。
布廖斯笑着勾起了嘴角。
*******************************************************************************第三幕;Rider
主持人坐在剧场阴暗的角落里,独自抽着雪茄。
白色的烟气在空气中流动着,点缀着漫无边际的黑暗。
他正在考虑着自己下一步该做些什么,在这个拍卖会永远消失的今天,花费完自己积蓄的他连基本的生活问题都解决不了。
魔术师也是人,作为一位没落魔术师世家的孩子,除了魔术回路以外,家族没有为他留下更多的馈赠。没有来自家族的秘术遗留下来,一切魔术都是他凭借天赋自学而来。家族没有教他追求根源,从一开始他就是一个孤独的人。因为魔术师家族的自相残杀,他的双亲被魔术焚烧殆尽,他也因此走上了歧路。作为一个需要进食和休息的“人类”,他开始经营魔术世界与人类之间的交易,即便他已经尽力隐藏自己,但也遭到了魔术师协会的通缉。
但只要不是封印指定就好,他一直这么安慰自己。除了魔术以外一无是处的他,只能靠这种卑劣的营生度日。再者说,封印指定只会找上那些触犯禁忌的魔术师,他们每个人都是怪物中的怪物,和自己这样的平庸之辈是不一样的。
他把手中的雪茄扎在烟灰缸中熄灭,赤色的火光在黑暗中隐约散发着热量。
也许去伦敦投降时针塔是个不错的选择,作为魔术协会的人质在时针塔进修魔术的先例也并不是没有。如果事情一切顺利的话,在时针塔站稳脚跟也不失为一种明智之选——顶多自由活动受到略微的制约,但和他现在的情况相比,也算不上什么约束。
他有点忍受不了黑得要命的四周,准备将身后那盏看起来有些古朴的油灯点燃。这盏灯据说是哪个考古学家在金字塔中弄出来的珍品,一旦点亮就永远不会熄灭的长明灯。但他始终认为这是一个骗局——世界上根本不存在这种拥有无限燃料的油灯,这盏灯从未被点燃过,因此没有人知道它是否真的能够无限长明。即使在魔术中,物质和能量也是守恒的,魔力也是如此,除了根源以外,世界上也没人能做到拥有无穷无尽的魔力。就连根源之涡本身也不能被确定真的像传说中那样能够源源不断地产生魔力,同理,这盏灯也是如此。
但他忽然在心中产生了想要点燃这盏灯的冲动。他的拍卖事业已经彻底玩完了,这件东西也没有继续被保存的必要了。
他将随身携带的打火机凑在灯芯附近,按动了打火开关。淡蓝色的火苗摇摆了几下,但被熏黑的灯芯没有被点燃。
身边没有能够点燃这盏灯的材料,就连能够释放宝石魔术的权杖也没带在身边。起源是水与火两种属性的他,可以在持有节杖时释放出比一般火焰温度高出几倍的火属性魔术,也许能够点燃这盏顽固的油灯。
一阵风吹开了房间的大门,他没有多想,准备起身去取那个镶着蓝宝石的节杖。一个藏在黑色影子中的透明身影从他的背后袭来,手中的弯刀瞬间撕裂了他的喉咙。
【要恨就恨那些教会的伪君子吧,是他们告诉我你这里有不少圣遗物的。这盏灯,我就收下了。】黑影褪去了身上用术式编制出的迷彩,露出了雪白肌肤的真容。
【前阿特拉斯院研究员,拉兹.埃尔特纳姆.阿特拉西亚。我很荣幸见到你,魔术师大人。】
由于失血过多而无法言语的他看着面前这个面色惨白的魔术师,手脚不停地痉挛抽搐着。还未停止思考的大脑在高速转动着,但对这残酷的现状没有一点解决的办法。他开始产生幻觉,漆黑的暗室变成了深蓝色的夜空,纯白色的光带汇集成一个完美无缺的圆,而他却在那种光辉的照射下渐渐消失。
也许这就是根源吧……
只有永远才会最靠近永远,而那种永远即是死亡。
拉兹翻转手腕,将那个弯刀对准了主持人的眉心,素白的刀具转变形态,变成了一把手术用刀。他猛地刺了下去,暗室中的第二个呼吸声终于停了下来。
拉兹拾起了刚刚被自己打翻的提灯,缓缓地走出了房间。
外面的天还很亮,大概是中午时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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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幕:Assassin
伊弗里.佐尔根,佐尔根家族的成员。
但这已经是500多年前的事情了。与兄弟玛奇里(间桐脏砚)分道扬镳的伊弗里开始了对永生的渴求,对为了正义能够奉献一切的兄弟恨之入骨的他走上了异端的道路。
玛奇里家族以操虫魔术闻名,将昆虫作为使魔来进行攻击和侦查。作为使魔,虫类的繁殖能力是使魔中最为迅速的,可控性也在使魔中稳居前列。然而,伊弗里却不满足这一点。他没有像自己的兄弟一样走向精研魔术机制的方向,而是把眼光投向了奇美拉(合成兽)的制作。他认为,将合成兽技术和作为操虫使的能力相结合,将会带来质的改变。
但魔术师终究是人,人也是会死的。
对于死亡的恐惧曾一度包裹住了伊弗里的心。佐尔根家族对于身体的改造也在伊弗里的研究范围内,没有合适实验材料的现状下,他只能对自己的身体下手,在强化魔术资质的同时,那些非人的改造也让他的身体急剧衰老。但在一次研究中,伊弗里被墓地中的死徒(吸血种)咬伤。成为了行尸走肉般的怪物,当他彻底清醒之后,伊弗里发现自己的身体发生了剧烈的变化。无限的再生能力,异乎寻常的速度与力量,还有嗜血的渴望。这些都让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惊讶。
这也许就是他长久以来最渴望的东西。
无限的生命让他拥有了无限的时间,也让他成为了最有机会接触根源的魔术师之一。
数年前,当他听到了自己兄弟在极东之地殒命的消息时。他变得异常地兴奋——那个正义的伙伴终于为他所谓的大义付出了沉重的代价,他赶往玛奇里在冬木市的住所,掠去了本属于玛奇里.佐尔根的一切。
与此同时,他也知道了自己的兄弟在这五百年来到底在计划着什么。
【圣杯战争……】伊弗里翻开了那些曾被火焰洗礼过的旧书籍残页,仔细阅读着里面的内容。
【想要用使魔的灵魂开通连接根源的道路……】他用手心的下端推了推鼻梁上的单片眼镜,脸上露出了喜悦的神情。
这就是他一直想要的。
也许玛奇里永远想不到自己的一切都化为乌有的时候,就连自己的成果也被至亲无情地夺取,什么都不剩。
临时租借的公寓是极好的藏身地,没有人来拜访,也是召唤从者最好的去处。在不久之前,魔术师们召唤英灵时还以画出召唤阵和念动咒语为铁则,还认为召唤英灵必须在露天灵脉富集处才能实现。这一切都被现代的魔术理论一举推翻——召唤阵和咒语只是强制选择召唤对象和职介的仪式,灵脉的选择也只是降低英灵召唤负担与难度的捷径。事实证明,这些繁杂的仪式和地点选择,只会加大魔术师召唤时被别人击杀的风险——这并不是危言耸听,在大概十年前左右美国拉斯维加斯附近的亚种圣杯战争中,被圣堂教会允许的御主几乎在召唤英灵的一夜之间全部殒命。
只要身处圣杯所在地,并且拥有令咒的魔术师。只需在开战那天对着圣遗物进行一个简单的仪式,英灵的召唤仪式即可完成。
作为永远不死的御主(master),不用畏惧被其他身为御主的魔术师击破的可能性,甚至对上英灵他也无所畏惧。只需一个自保能力过硬的从者(assassin),胜利就已经向这位名为伊弗里.佐尔根的魔术师招手了。
Assassin职介的英灵是所有servant中能力倒数的存在,而且因一般只能召唤出来自中东暗杀者教团“山中老人”的其中一位,而被参与圣杯战争的御主们所诟病。
但Assassin职介的优势也十分明显,拥有气息遮断能力的他们能够在不与其他servant交战的前提下进行谍报活动,对于伊弗里来说,这种优势会很容易转化为胜势。
他从玛奇里的藏书中得知,圣杯战争的主流一直都是优先击杀master。一旦master死去,servant即使拥有弓兵职介的单独行动,最终也会因缺少魔力供应而消失殆尽。再者说,失去从者的master可能会与其他无主的servant定下契约,继续参加战争,这是所有参战者都不想看到的情况。因此,针对御主的战略也渐渐变得多样起来。这对伊弗里来说的确是喜讯,不死的他将成为这场圣杯战争最难处理的毒瘤。
而猎杀其他御主最佳的人选就是assassin职介的servant。
伊弗里从兜里拿出了那个在间桐宅发现的圣遗物残片,白色的臼齿在单片眼镜后的瞳孔中形成了一个匪夷所思的倒影。
在那个倒影中,伊弗里仿佛看到了佐尔根家族的未来。
那个属于自己这个异端者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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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幕:Caster
贝尔.道格拉斯在摆放在庄园屋前小道上的长椅上晒着太阳,白色的胡须和长发向四周散开,活像个圣诞老人。
蜜蜂和其他叫不上名字的小动物在花丛中转悠着,贝尔呆呆地望着它们,好像失了神。
身后屋子里忽然爆发出一声巨响,淡紫色的浓烟从房门中渗了出来,把花丛中的动物们都吓跑了,但贝尔仍是不为所动,欣赏着庄园的美景。
【咳咳……老头子你还有作为魔术师的自觉吗?还不快来帮帮我!!!】
一个梳着淡紫色短发的少女从房门里冲了出来,捂着胸口剧烈的咳嗽着。
贝尔一边笑着一边抽出了腰包里的烟斗,点燃了上面的烟草,然后开始津津有味的抽着。
【你又在玩什么魔术?埃及魔术?还是古巴比伦的魔术?】
【……】
少女鼓起了腮帮,像只刚饱食过松子的花栗鼠。
【真是服了你了,说吧,你要我帮你什么忙。】贝尔站了起来,裹在身上的白袍像是一长超级大的被单。他挥了挥手,倚在附近灌木丛上的法杖瞬间像被磁石吸引一般飞到了他的手中。
这是魔术师做不到的事情。
海伦娜.布拉瓦茨基——十九世纪生人的俄国神秘学始祖,以Caster的职介现世了。为了自己在魔术世界的精进,她放弃了自己的恋人,开始了去往世界各国的游历。她的目的只有一个——通向根源。
在圣杯战争开始前就响应贝尔召唤的海伦娜住进了这个有几百年历史的法国庄园,拥有高级别阵地作成的她把整个庄园都改造成了神殿级别的工坊,但对自己成果仍不满足的海伦娜又开始了对那些家用电器的研究,似乎也取得了超出意料的进展。
作为魔术师中的佼佼者,她能够熟练使用一切可知的魔术,这也是caster虽然以最弱职介著称,但仍然不失强度的原因。
【我能做到这些无限靠近握法的术式,也多亏了你的“魔力同调”啊。】
海伦娜所拥有的固有技能“魔力同调”能够大幅活化自身和御主的魔力,贝尔的魔术资质也因这项技能而大幅提升。
【老爷爷请您不要故意岔开话题好嘛!我已经想到你想用别的东西故意引起我的注意,然后自己继续在花园旁边睡懒觉!】海伦娜掐着腰瞪着贝尔,脸上透露出有些愠怒和失落的神情。
【那……出什么事了caster?】贝尔问道。
【那个铁东西!对!就是那个叫做微波炉的铁东西,真的超级难用。】
【你用它做什么了……】
【我试着用埃及魔术对它做改造,希望把它改造成带有“埃及诅咒”的微波炉。】
【……】哑口无言的贝尔蹙起了眉毛,傻愣愣的看着海伦娜。
【但是那东西失败了,我好不容易弄好的“死之微波炉”……它爆了。】
【caster……我认为,用来烹饪食物的微波炉不需要再赋予食物“死”的概念了……作为食物的他们已经死了……】
【那我们可以……】
贝尔仿佛猜到了海伦娜的想法,做了一个叫停的手势,郑重其事地向她质问道。
【你难不成想把从者或者是御主塞进微波炉里?】
海伦娜点了点头,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变化。
不愧是神秘学的始祖,也许这种异想天开的手法只有她能想得出来。
贝尔差点没就地晕倒,他扶着法杖,朝着海伦娜点了点头,随后又回到那个长椅上去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
【很不错,caster你继续加油,希望胜利女神会眷顾你。】贝尔朝着caster比了一个大拇指,然后又缩进了长椅中准备昏昏睡去。
海伦娜眨了眨眼睛,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你不要在这里多费心思了,明天我们就要乘飞机去洛杉矶参加“神秘学大会”了,到时候,你再装点我们的另一个家吧——还有一件事,如果别人问起你的身份,就说你是鄙人的孙女,不要再说“我是什么伟大的神秘学始祖”前几天都把邻居家的小杰斯吓坏了。】
贝尔又睡着了,海伦娜只好无可奈何地回到了工坊。
微波炉爆炸产生的紫色瘴气消散了,花园里又是一片生机。
*******************************************************************************第六幕:Berserker
冲田健一郎从床上坐了起来,他伸了一个懒腰,眼睛望向手边的闹钟。PM:十一点零一刻
已经是晚上了啊……
健一郎揉了揉眼睛,从学校公寓的床上跳了下来。昨晚参观中国剧院的他已经耗完了他的精力,结果导致了他从凌晨一直睡到了现在。、
好奇心旺盛的他在学校的藏书中找到了一本有关欧洲魔术的书籍,那本书藏得很深,夹杂在科幻类书籍的中间。发现了它的健一郎把它带了回去,在经过仔细研习过后,他觉得里面召唤英灵的部分十分有趣。
简直就像真的一样,实在是太cooool了,他当时就是这么想的。
那本书像是恶作剧一般,上面还写着包括水晶大教堂在内的世界各地的教堂电话号码,健一郎迫不及待的拨通了水晶大教堂的电话号码,结果神父从容耐心地地给他讲解了圣杯战争的全部。
健一郎因此连夜画好了召唤阵,牢牢记住了召唤咒文,但却忘记了圣遗物这码事。他道听途说走进了中国剧院,结果却一无所获。
简直是太差劲了。
他不知道下次遇到真正圣遗物将会是什么时候——那种稀世珍宝基本上算是百年不遇,即使自己再怎么不差钱,也不可能在短期内弄到第二份圣遗物。这就意味着,他将与这次好玩的大战失之交臂。
再者说,被选入圣杯战争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获得圣痕(令咒),但直到战争即将开始的今日,奇迹也没有发生。也就是说,他还没被选中成为master。
健一郎气愤地锤击了一下公寓的墙壁,挂在自己房间墙上的日本刀旋转着脱落了下来。眼疾手快的健一郎一把抓住了日本刀的剑柄,但几乎在空中回旋了一周的它仍是割破了他的手指。殷红的血液不断地从伤口涌出,健一郎急忙提着日本刀在公寓中寻找着包扎用的医疗用品。
血滴滴在没有加入水银的召唤阵凹槽中,发出了异常耀眼的光辉。
被这种异状吓了一跳的健一郎愣在原地,他松开了紧握武士刀的右手,捂住了自己的伤口。掉落在阵中的武士刀发出了更加炫目的红黑色光芒,照亮了整间学生公寓。
错愕的健一郎被吓倒在地,他慢慢地向后挪动着身体,尽量远离着那个血色的召唤阵。无数以太元素在阵前聚集,仿佛飞舞着的精灵,一个高大的人形渐渐凝聚,手中紧握着另一把锋利的长刀。
成功了……
我成功了!
令咒在健一郎的手中显现,昭示着他加入战争的事实。
黑发的魁梧男人终于在公寓中现身,他的眼神犀利如刀子,身旁仿佛燃烧着复仇的火焰。
他把手伸向健一郎,冷峻的脸上看不出一点表情。
【Berserker 土方岁三。请问,你是我们新选组的同胞吗?!】
男人笑了笑,将健一郎从地板上拉了起来。
【你……真的是Berserker……吗?】健一郎眨了眨眼睛,愕然的看着面前这位开口说话的servant。
*******************************************************************************第六幕:begin
宣告!汝身听吾之号令,吾命寄汝之剑!
愿听从圣杯的召唤,愿遵从此意此理者便回应吧! 于此起誓,吾为成就世间一切善行之人,吾为散布世间一切恶行之人。 汝,身缠三大言灵之七天,自抑止之轮来到此处吧,天平的守护者!
昏暗的废弃炼铁厂
高层旅店
郊外的无人巷
街边的廉租房
这些毫无关联的地方在夜晚的这一刻都亮起了比日光还要耀眼几倍的光辉,在喧闹中安静下来的城市仿佛又被这些神迹重新唤醒。
那些古代的英雄们准备再次主宰这个世界上的土地,洛杉矶将会成为只属于英灵与魔术师们的战场。
深红色长发的男人微眯着眼睛,站在以太飞溅的召唤阵中央,面前的少女如痴如醉地瞻仰着这位绝世美貌的archer。
黝黑色皮肤带着黄金色首饰和披肩的高大男人在无人巷中现身,以睥睨群雄的眼神望着眼前跪坐着的拉兹,表情上带着些许不悦。
伊弗里望着面前阵中戴着骷髅面具的暗杀者,脸上带着无比喜悦的表情。
考林捻着自己棕红色的胡子,仔细端详着面前单膝跪地的银白色骑士,他的右手放在心脏的位置,低头跪坐着。
【Archer 崔斯坦,谨遵您的旨意被召唤而来……】
红发的男人单膝跪在了少女的面前,抬头仰望着她
【你真的很悲伤呢,崔斯坦。】布廖斯抿了抿嘴唇,深邃的蓝色眼眸中泛起了肉眼不可见的波纹。
【世上没有法老做不到的事,世间万物万象都归于我手!吾乃奥兹曼迪亚斯,法老之王。你就是我的契约者吗?】**着上身手持神杖的男人挑了挑眉,睥睨的面前的master。强大的威压几乎要把周围的一切全部碾碎。
【如您所见,我伟大的王。】拉兹谨慎的回答道,并展示了手背上的令咒。
【恕你无罪!】自称法老王的男人笑道。【这次居然是这样盗贼模样的人把吾召唤出来的么?那还真是笑掉本王的大牙啊,哈哈哈哈哈哈!!!】rider忽然大笑了起来,声音在僻静的小巷里回荡,仿佛深夜的鬼哭。
这就是属于这位被世人称作拉美西斯二世的真正姿态,霸道与神威并存,愠怒中不失亲和,作为最接近神的法老,完美无缺的servant,他将会用自己的行动让身边的所有人向他称臣——至少rider是这样想的。
【倒也无妨!贼人啊,你有什么要央求本王的吗?如果有的话就快说出来,法老可没有太多时间!作为把本王召唤出的回报,我会尽量满足你的愿望。】rider又高声讲了起来,面对着眼前跪坐的拉兹,他的眼中带着怜悯和不屑。
【我的王啊,请您接受我的谏言——在战争还没有进入白热化之前,请不要释放您的最终宝具。】
【Ramesseum Tentyris(光辉复合大神殿)】
Rider望着眼前的master,笑着点了点头。
【宽恕你!】
在黑暗中现身的黑衣男人带着与伊弗里头发相同颜色的淡蓝色迷雾,他谨慎地蹲伏在阵中,皮肤上的黑色织物和漆黑的夜色融为一体。
【Assassin的servant。冰肌之哈桑。从今天起,听从魔术师大人您的调遣。】披着黑色披风的暗杀者抬起头,露出了那个象征着哈桑身份的骷髅面具。望着面前的servant,伊弗里露出了只属于吸血种的尖牙,愉悦的笑着。
Master从加入圣杯战争的那一刻起,就可以看透所有其本人可见英灵的能力数值和职介,还有自己从者的宝具类型。
和一般的哈桑有所不同,这位哈桑的属性显得与暗杀者职介并不相符。高级别的筋力和耐久,平庸的敏捷,只有宝具和幸运值才能让伊弗里联想到assassin这个职介。但他脸上的骷髅面具则告诉他,这位assassin的确是“山中老人”中的一员。
【断想体温】则是这位哈桑的宝具,虽然是Rank只有C级别的对人宝具,但在伊弗里看来,这件宝具却有着绝佳的战略意义。
【如果你能击败我,我就承认你是我的servant。】伊弗里抬起双手,房间角落中的黑色巨虫抖动着琥珀色光泽的鞘翅,向黑色的暗杀者袭来。
Assassin职介的servant从阵中凌空跃起,踩着并不存在的垫脚物,在躲开虫型奇美拉攻击的同时,如同蜥蜴一般贴在了公寓的棚顶。
【这是对我的试炼吗?魔术师大人。即使对您出手也无所谓吗?】assassin向伊弗里质问道。
【没错,而且,我允许你使用宝具。】伊弗里回答道,脸上带着诡秘的浅笑。
Assassin的双手变成了晶莹的天蓝色,随后,这些蓝色的晶体瞬间裹住了assassin的全身。这就是他的宝具——【断想体温】,能够将全身改造成硬度超过神域水晶强度与硬度的宝具,能够瞬间将耐久力和对魔力瞬间提高到破格水平的存在。配合上属于这位冰肌哈桑的高级别筋力,在平常圣杯战争中战力倒数的assassin从者,这次可能会拥有媲美上三骑的战斗力。
Assassin松开了双手,在天花板上急速落下。超越肉眼认知速度的蓝色影子瞬间撕裂了虫型奇美拉的肉体,与此同时,他抽出了作为宝具的短刀,指向伊弗里的心脏。
这些行云流水的动作,没有超过五秒的时间。
【美妙!】
伊弗里对哈桑的表现十分满意,他拍着手,对面前的servant表示出了他的赞赏。
【这是……骑士的礼节吧。】考林自言自语道。
望着面前的白银骑士,他不禁为此感到震惊。
完美无缺宛如碧玉般的骑士,中性的面庞中却又带着坚毅。
这简直就是完美无缺的英灵。
这位英灵的所有属性都毫无缺憾,这也许就是考林人生中最光辉的时刻了。
【我的真名是贝德维尔……圆桌骑士团的一员,职介是Saber。】
【请问,您是我的……】
【master吗?】
*******************************************************************************【李书文……战争就快开始了呢。】徐庆春望着窗前眺望着纽约夜景的白眉老者,无意地说道。
【是的,master。我将在战争中为您献上我的一切。】被唤作李书文的Lancer在原地点了点头,视线仍旧眺望着远方的城区。
作为八极拳宗师,中国的武学大师。李书文无论是在枪术还是近战肉搏都是英灵中数一数二的存在,即使除了“神枪无二打”以外没有其他决胜型宝具,但依然能够凭借中华武术在世界上的知名度,凭借属性方面的压制在一流从者中站稳脚跟。
【那对于我的战略你也欣然接受?】徐庆春向Lancer问道。
【我不反对,毕竟作为英灵的我没有什么高洁的信仰,在战术方面也没有什么过分的要求,但我要质疑你的是——作为我们中华人的后代,你的所作所为实在是和你的身份不符。对我来说,我眼中的华夏子弟都是些不会用这种观望姿态看待战争的人类。】
【我尊敬的武学大师,你是说,我不像中国人?】
【不,我的意思是,你和一般的普通人有所不同……】穿着唐装的老人语调平稳,像是没有一丝涟漪的平静湖面。【你不像是一个魔术师,而更像是一个从阎罗殿跑出来的鬼……】
【那就和我一起静静观望吧,胜利一定是属于我们的。】徐庆春笑着打断了Lancer的话,拿起了手边的一个镶着蕾丝边的相框。照片上的长发少女开心地笑着,仿佛一朵盛放的鸢尾花。
【布廖斯,我们马上又要见面了。】他抚摸着那张泛黄的相片,在心中低语着。
To be continu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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